长亭望月

我有一段故事与你讲

22.人间圆满（完结）

邪瓶！主讲情情爱爱

本章完结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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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融融，我们奔赴下一程。

从小哥进青铜门的那天开始，我对于时间的体会变得无限漫长，痛苦会拉长人对时间的感知，十年，犹如一生。

但现在，我却觉得时间在弹指一挥间流逝，恨不得时光能够慢一点，让我好好铭记每一秒。

当人沉浸在幸福中时，时间像是手指里的沙子，还没来得及看几眼就流走了，我亦是如此，日日有日日的欣喜，当我把日历翻过一页又一页的时候，恍然发现已经到年底了。

过年的时候，我带小哥回了吴家老宅。

我很多年没去老宅过年了，失去小哥后，我的日子都是思念和执念交汇而成的分分秒秒，没什么意思，每一刻我都在为了我的计划而努力，新年没有什么特别的，我把自己从万家灯火中剔除出来。父母看我变化如此之大，也心疼我，从不要求我什么，二叔知道几分原委，也曾逼我回到所谓“正轨”上来，但是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计划，我将自己放逐在追寻小哥足迹的旅途中，多年未曾赴人间欢喜。

所以这个年对于我来说才弥足珍贵，是我多年夙愿，所爱归来，亲友在旁，有心赴人间团圆。

美中不足的是胖子没来，但我们过了年就要一起去雨村了，倒也没什么，一大早上就打了视频通话过来。

这时候我和小哥还没从吴山居出发。

“哟哟哟，瓶仔又换了新衣服，真是穿什么都好看，怎么这衣服我没见过？不是胖爷我给买的吧。”胖子的大脸占了一整个屏幕。

小哥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，闻言回道：“吴邪新买的。”

毕竟是百岁老人，小哥还是秉持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，而且他刚来杭州的时候我和胖子已经给他买了不少了，他本来是不要的，但我怎么能答应，毕竟新年穿新衣嘛。

他们俩又说了几句，手机就被递到我手里，小哥去换鞋了，一会儿我开车带他直接从吴山居到老宅。

“天真，你这天天在家搭配奇迹瓶瓶呢，瞧你这春风满面的。”胖子揶揄道。

我欣然接受，并挑衅道：“没办法，我的日子过得就是这么好。”

胖子的拳头顶在屏幕上，装模作样要捶我，可惜隔着十万八千里。

我哈哈笑起来，和他互道了新年快乐，便开车去了老宅。

今天天气很好，晒得人暖洋洋的，到了老宅就有伙计来迎，我让他们把我带过来的礼品拿进去，牵着小哥的手进门。

照壁后面的门口正在贴对联，我爸和二叔都在，见我来便让给我给搭把手。

小哥不能受凉，而且我怕二叔和我爸在让他不得劲，便让坎肩送他先去我奶奶那儿。

“护好你们张爷哈。”我嘱咐了句。

小哥侧目看了我一眼，是在对我把他当成小孩很无语。

我笑笑，捏了捏他的手才放他走。

他不在我身边，我确实是总不放心的。

所以才让坎肩跟着他，送他去我奶奶屋里，她不知道小哥的身份，只以为是我喜欢并苦苦追寻多年的心上人，一见小哥白净的脸、因病消瘦的身段就心疼他，更是心疼他内敛沉默的性子，待他极好。

我拿了大红的对联，抬头就见我爸笑嘻嘻的，我二叔则是一脸的没眼看。

我哈哈了两声，把我爸从梯子上换了下来，老胳膊老腿了，可别摔了，还是我来快些。

老宅房子多门多，贴了好久才贴完，我匆匆洗了个手便去厅堂，还是对小哥不放心，总是怕他在人多的地方不适应的。

好家伙，今日老宅人真是齐全。

一进门就有不少亲戚，七大姑八大姨的，还有些留在吴家过年的伙计，我一边应着他们的招呼一边急匆匆地进去。

空调买得不错，屋内温暖如春。

正对门的两张实木太师椅没人坐，都聚在偏厅。我奶奶坐在沙发上泡茶，还拉着小哥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，而小哥脸上带了点笑，这不常见，我怕他不自在，好在他脸上是我熟悉的放松神色。

这场面有些好笑，估计和小哥的年龄相比我奶奶在他眼里算个孩子，但是小哥却因为我而给了我家人很多优待，自降辈分以示尊重。

我妈坐在另一张沙发上，不时也和我奶奶聊几句。我二叔回来得比我还快，对联贴完一半就有人叫他去办事，大忙人一个，平日里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，但在我奶奶面前也是把尾巴夹起来做大孝子，一点平日里的威风没有。

黎簇也在，他挤在我奶奶身边，坐了张小凳子。

吴家规矩，伙计过年无所归，都可以留在吴家老宅过年，有吃有喝有红包，黎簇也算是无父无母，在我的扶持和授意下已经能够执掌好吴家一半的盘口，留在这里过年无可厚非，更何况我奶奶还记得他，老太太信佛心善，因他身世也老记挂他。

“奶奶，妈，二叔。”我叫了一圈，脱了外套又搓热了手才过去。

我和小哥的关系已经过了明路，我也不必遮掩，直接挤到小哥身边坐下去捉他的手，他微微挣了两下，似是不适应在众人面前如此亲昵，但没挣开也就作罢。

我奶奶打趣我黏着小哥，我厚着脸皮回道：“好不容易求来的小神仙，哪有不黏的道理。”

家里人好久没看见我这没脸没皮的样子，都被逗笑了，我二叔和黎簇则都是没眼看的表情。

我一来，主家的人就算到齐，可以开席了。

如今吴家算是我当家，饭厅里有几桌关系相近的亲戚和伙计，我便起来说了几句，我不会搞成功学那套，又是过节的日子，说的便都是祝福。

我得偿所愿，便对世俗多了些耐心。

过年就要轻松些，我不欲废话，两句过后便开了饭。一桌人口味多样，众口难调，菜肴便很是丰盛，什么味的都有，我一边剥虾，一边密切关注着小哥入口的菜，怕他吃了辛辣刺激的食物，他虽然肠胃养得比刚出青铜门的时候好多了，但平日里我和胖子还是控制得紧，不敢随便给他吃东西，总是想着多养一段时间的。

把剥好的一碗虾推给小哥，我自己才开始吃菜，都是从小吃到大的传统菜，很合我口味。

饭桌上我和长辈谈起了雨村，虽然之前早就和他们报备过我要搬到雨村的打算，但也只是大体上说说，如今万事敲定，也该给他们报告一下。

我爸妈是学者，对这事接受程度还挺好。

“你们啊好好过日子就行，平平淡淡便很不错。”我妈笑道。

经历过无数波诡云谲，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，执起小哥的手笑得温柔。

晚上的时候奶奶给大家发了红包，这是她老人家的惯例了，年年都要发的。

到小哥的时候，奶奶给了他一个大红包，光是看厚度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钱，和我手里这薄薄的红包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。

小哥有些讶然，黑亮的眸子里都沾了点无措，显然是没想到会拿到和别人不一样的红包。

我环住他的腰，“没事，奶奶的心意，给你你就拿着，她这是喜欢你呢。”

小哥这才接了，弯起嘴角笑了笑，俨然一个薄脸皮的乖孩子，惹得我奶奶直笑。

“这孩子脸皮薄，心性好，吴邪啊，以后你们去雨村过日子可不能欺负他知不知道。”奶奶拍了拍小哥的手。

我连声称是，“那是自然，哄着他都来不及呢。”

众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守岁，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，到了十点多我拉着小哥从门边溜走，去过二人世界。

我带他回了我在老宅的屋子。

他手上已经好几个红包了，我爸妈和二叔今年也发了红包。

我从枕头底下掏出个红包，没错，我也给小哥包了一个红包，这么有美好寓意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给他，我恨不得把所有的祝福都给他才好。

他扭头看我，耳尖沾了点粉，“你怎么也给我，你又不是长辈，该是我给你才对。”

他还记着自己年纪比我大呢。

我轻笑，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眼睛，“我看着比你老，行了吧，快打开看看。”

他也被我逗笑了，把红包拆开，里面只有两张物什，一张是一百块钱，当做压岁钱的，另一张是雨村的照片——我们未来的家。

“喜欢吗？我们以后住的地方，我们的家。”我侧身把他抱进我怀里，紧贴着他的后背，指着照片上的二层房子说道。

他怔了下，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照片上，好半天才伸出手去摸这照片，带着万分珍重。

“喜欢。”他点点头，神情都变得柔和。

照片上的房子带着小院，里子是混凝土的结构，但从外面看像是木质结构，我知道小哥喜欢老物件，房子也是原汁原味的才好。

我希望他余下的岁月，被爱意和温暖包围，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明媚的阳光洒在床上，他不用着急起床，因为没什么事情是非要他立刻去干的，他走出房门，就有热气腾腾的早晨，吃完饭他可以逗逗小猫小狗或者去喂小鸡，太阳好的话去院子里晒晒太阳，午饭就让胖子给他做他喜欢吃的，吃完饭去打个盹儿，我来叫醒他，带他出去走走，去看看山看看水转转村子，回到家会有盏灯在等他，我和胖子陪着他吃饭、泡脚、看电视，他也可以登上房顶去看星星，我们雨村的家可坚固了，他就算在房顶上练功也不会有什么，累了就睡，在我身边安眠。

日日年年，年年日日，日子就这么过，平平淡淡的，就足够了。

不多时，外面一阵一阵地响，开始放烟花了。

绚丽的烟火在天边绽放，映亮了半边天空。

我吻向小神仙红润的唇，柔情似水，无法安放，恨不得将此生、下一生、生生世世的爱都给眼前这个人。

分开时额头相抵，总要黏在一起才好。

“新年快乐，小哥。”

“新年快乐，吴邪。”

他眼里是我，我眼里是他，足矣。

过了年一天比一天暖和，立了春，最是一年好风光，吴山居院子里的树木抽了新条又发了新芽，处处生机。

院子里的秋千终于能用了，冬里冷的时候我是不让小哥玩的，如今天气暖了才行。小哥爱坐在上面发呆看书，雨村的秋千也已经架好了，到了福建他也可以继续荡秋千。

吴家盘口和吴山居的事宜早就安排妥当，雨村的宅子也早就装修好了，古色古香的小院子和二层小楼，里面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，可以拎包入住，我无事一身轻，坐等出发。

胖子回来的时候我和小哥去接他，一起去楼外楼吃了西湖醋鱼。